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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1月31日 星期二

丹尼爾‧克萊恩:《每當我找到生命的意義,它就又變了》

資料來源:「一分鐘閱讀」推介書籍(李怡)
書名:《每當我找到生命的意義,它就又變了》
作者:丹尼爾‧克萊恩
出版:北京聯合出版公司






4431:金句的迷思
  我們經常會迷戀一些金句,會摘抄在筆記本。
  哲學暢銷書作家丹尼爾‧克萊恩也是這樣的一個人,他偶然翻出了一個本子,裡面記滿了哲學名言短句。他記這本筆記的原因,是希望從那些偉大的哲學家身上尋找到一些啟迪,讓自己明白如何才能更好地生活。
  然而,哲學家們各執一詞,有的說人生是悲觀的,有的說生活就要及時行樂,還有的說人類的生命不值一提。
  於是,克萊恩說:「每當我找到生命的意義,它就又變了。」這句話,後來就成為一本書的書名:《EVERY TIME I FIND THE MEANING OF LIFE, THEY CHANGE》。2017年這本書出了中文版。
  ……
  作為書名的「每當我找到生命的意義,它就又變了」這句話,並不是克萊恩自己想出來的,而是美國神學家卡爾‧尼布爾(Karl Paul Reinhold Niebuhr,1892-1971)所說的話。克萊恩說,他自己三十多歲時,不斷地看哲學書,找生命的意義,抄金句,但他讀到尼布爾這句話,就如冷水澆頭,讓他對於曾經看起來雄心勃勃的事業,倍感幼稚與徒勞。這一句話,使他擱下筆、合上本子,不再抄錄金句。
  不過,四十多年後,克萊恩再讀到尼布爾這句話時,他在感到茫然困惑之餘,卻又感到這句話的力量。於是,他編寫了這本書,一本金句解讀和領會的書。因為這句話告訴他,就像政治信條一樣,人生哲學也會在文化中崛起和衰亡。金句仍然是金句,但並非萬能,重要的是,學會如何像哲學家一樣思考。

  哲學金句真的可以指導人生嗎?我們從克萊恩的筆記本裡,摘幾句出來。

4433:人的生命如生蠔般渺小
  克萊恩筆記本的另一金句出自英國哲學家大衛 休謨(David Hume,1711-1776):「對宇宙而言,人的生命並不比一隻生蠔更重要。」
  這句話很可能是這個意思:宇宙是如此浩瀚,我們每個人卻如此渺小,生命那麼短暫,而時光卻永恆流逝,所以或許我們每個人的生命並不如我們以為的那樣重要。事實上,我們的生命與生蠔差不多。
  這絕對不是什麼讓人如沐春風的提醒。它的內涵是,在宇宙的襯托下,我們普通人的生活是那麼微不足道,以至於完全失去了意義。而且,如果宇宙是在依照什麼宏偉計畫運行的話,那我們僅僅是這個龐大機器裡的小齒輪而已;但是,如果宇宙中的一切都無常無序的話,我們的生命也是無常的,而且跟小蝦米一樣無足輕重。
  人生如過客。克萊恩想起雪萊一首詩,這首詩寫萬王之王奧西曼達斯功業蓋世,死後墳墓寂寞荒涼,黃沙莽莽,伸展四方。生前呼風喚雨,但對宇宙而言,也不過如生蠔一樣的物體。
  有一部1946年出品的經典電影,叫《美好人生》(It's a Wonderful Life),講的是一個叫喬治的男人,一生點點滴滴地幫助貝德福德瀑布城的市民,但倒頭來卻被居心不良的人逼得走投無路,想要自殺以人壽保險金去挽救家庭和店鋪的財困,但是上帝派天使勸諭他,向他展示了如果他沒有活過的話,貝德福德瀑布城的情景會很糟糕,就是喬治一生的點滴善行,對周圍的人們產生了極大的影響。
  人的生命如生蠔的比喻,意思就是,即便我們跟生蠔一樣,所做的每一件小事也會造成廣泛和深遠的影響。

4434:生命的意義由自己創造
  關於生命的意義,最短而最具意義的一個句子,就是法國存在主義大師沙特的短短幾個字:「存在先於本質。」
  讓-保羅 沙特(Jean-Paul Sartre,1905—1980)存在主義哲學家,最短的話就概括一整套哲學思想。
  他所說的,就是人不同於物品——比如我的烤麵包機,被製造出來是為了烤麵包,烤麵包的能力就是它的目的和本質。但是,人不是物品,人生下來並非擁有某種無法更改的、決定性的本質。人類可以創造和改變自己。首先,我們存在;然後,我們創造自己。而我的烤麵包機就無法做到這一點。
  當然,沙特並不是在說我們可以自己創造我們的身體特性。我沒辦法讓自己變高,也不能讓自己在摩洛哥出生。
  但一些重要的東西,那些本質上讓我成為一個獨立個人的特質——比如,我希望怎麼生活,我要用有限的生命來做些什麼,我願意為了什麼去獻出生命,就由我來決定。本質是人人都可創造爭取的,我也可以。
  人可以創造自己的本質,這種潛能是人類獨有的,我們要張開雙臂擁抱它,以及對由此我們會成為哪種人負起責任來。如果我們逃避人的這種能力,就等於拋棄了我們可以創造自己的本質,讓自己成了一件普通物品。
  那些我們無意間將自己變成物品的各種行為,讓人不寒而慄。我們說幾句話,就輕易把創造自己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了:「我就是這樣的人」,「我抽煙成癮,因為我就是這種人」。
  克萊恩說,這個存在主義概念比任何其他生活哲學都更能引起他的共鳴。生命的意義不是找到的,而是自己創造的。事實上,它似乎還是絕對不可或缺的。

反思:
1  哪一句名言雋語或金句是你很喜歡的?這句話有甚麼意思?這句話怎樣幫助你,讓你活得積極有意義?
2  人的生命如生蠔般渺小,為甚麼我們仍然要積極行善?當你感到灰心喪志時,你會放棄行善嗎?
3  哲學家沙特說「存在先於本質」,句中的「本質」是指甚麼?人的本質與物品的本質有甚麼不同?人要實踐自己的「本質」,首要條件是甚麼?你會怎樣克服「我就是這樣的人」這句話,創造自己的本質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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